生活專欄

專業開講|東方舞戲的傳統與現代

東方舞戲的傳統與現代
從漢、唐舞樂文化藝術暨創作之研究一書談起

通識教育中心助理教授 許美玲

漢、唐舞樂傳承古代歌舞藝術的精華,具有海納百川的胸襟與氣魄,豐厚的人文底蘊,無論在內容或是藝術形式都出類拔萃,居於承先啟後的關鍵地位。

造就樂舞藝術的新境界

為了重建漢、唐舞樂初始形象與歷史地位,筆者以舞樂的古代文物作為起點,舉凡上古彩陶紋飾與岩畫、漢舞樂畫像石、唐代敦煌舞樂壁畫等,透過「女樂」的歌舞神韻、樂工器物的形狀與濃郁的歌舞詩情,體現詩歌、舞蹈與音樂融合的特殊風格。如何藉由漢、唐舞樂文物再生當代創作,《漢、唐舞樂暨當代東方舞戲創作之研究》成果的重要性可見一般。
我們知道,考察漢、唐舞樂文物須了解古代舞樂歷史與表演藝術,這不僅針對發展研究,也是漢、唐舞樂暨當代東方舞戲的關聯與邏輯性需求。長期以來,漢、唐舞樂之研究專論,觀點偏執、內容侷限,將舞蹈史、文物藝術史與戲劇史學切割開來。而《漢、唐舞樂暨當代東方舞戲創作之研究》作為獨特風格,具有其他無法比擬的意義,它代表著漢、唐舞樂歷史的縮影,也是樂舞藝術的歷史載體,不僅再現漢、唐女樂優雅美麗的形像,也生動地揭示樂舞文物的再生創造,擴大聽樂觀舞的想像空間,造就樂舞藝術的新境界。

考究論述 唔談參訪兼併的研究

「漢、唐舞樂文物」是綜合性的文學與藝術,缺乏系統的考究與論述,而舞樂文物再生創作,近年也是學者鮮少涉獵的範圍。筆者由漢、唐舞樂史學的回顧與整理開始;漢代與唐代在中國舞蹈史地位,上承古代下起宋元,在中國表演藝術史上,具有關鍵性地位;而漢、唐舞樂本來是戲曲美學基礎,無論宋代散樂的發展,或是元明戲曲藝術之溯源,都來自於此。除了舞樂史學的回顧與整理之外,漢、唐舞樂文物的蒐集與田野資料考察,包括存世或是埋藏在地宮的相關文物,例如漢代畫像石、唐代壁畫、雕塑與碑銘題記與墓葬遺物等,都可以拿來與歷史文獻相印證,用來深化文物史料的內容。
漢代舞樂畫像石文物尤其珍貴,山東沂南漢畫像石【百戲圖】、【江蘇銅山紅樓畫像石—總會仙倡】、【濟南漢墓百戲陶俑盤】等,其中不少是墓葬樂舞俑,呈現漢代「舞人」特殊形象與歌舞形式、舞台場景,用來彌補文獻不足與缺憾。古文物收集考察的價值在於,隨著時代發展不斷有數量的增加。最早出土的漢代樂舞畫像石都是個別、偶然,經過多年研究才能將文獻與文物相印證,藉此擴大視野,也開闢樂舞畫像石的新領域。除了歷史文物之外,田野調查與民間的訪視也是重要工作,而山西博物館參訪與館長的晤談、親自參觀徐州漢畫像石美術館、敦煌石窟都是重要的田野資料。

追求創新改革才是根本之道

然而隨著近代文化的發展,藝術家飽受傳統束縛,表現出守舊的形式與風格。無論是政治、文學、繪畫都深受改革衝擊的影響。徐悲鴻〈中國畫改良論〉更言:「神者乃形象之精華,韻者乃形象之變態,能精於形象,自不難求得神韻。」筆者以為,唯有立足於漢、唐舞樂文化底蘊,追求創新改革才是根本解決之道。
因此便以中國畫變體創作為核心思想,結合曾永義院士京崑劇編撰作品,實踐徐悲鴻「中國繪畫改良」之理想,做為「當代東方舞戲創作」的基本精神。重新檢視漢、唐舞樂文物,利用文獻資料與考古文物相印證,在美術史學專論與美學論著的研究基礎上,以舞樂文物為經,當代東方舞戲創作為緯,兼具宏觀與微觀視點,結合傳移摹寫上古彩陶紋飾、岩畫與漢舞樂畫像石、唐敦煌舞樂壁畫,使用中國傳統書法線條,加上西方油畫色彩,完成創作「東方舞戲—漢、唐文物」、「東方舞戲—崑曲美學」、「東方舞戲—無調性現代曲」三部曲,期在特定範圍內,對於漢、唐文物考察創作的過程與作品意涵作出研究與論述。最終結合舞樂文物特質與舞戲抽象元素,重新融入現代生活,展現出當代美學創新精神,充分體現多元文化的特質。

東方舞戲三部曲

上述三部曲特色。油畫創作係先營造主觀意識與情感,再藉由水墨捕捉舞蹈、音樂的瞬間美感,運用印象符號鋪陳,堆疊音符與舞蹈奏,色彩、音樂,詩歌與舞蹈渾然一體,彷彿置身其間。在相與不相、具體與抽象之間遊走,表達心中不確定元素,而書法線條、舞蹈跳躍、滴畫技法、圈點暈染、顛倒構圖,都是重要創作元素。
而崑曲美學則藉由舞樂文物,探討當代戲曲畫變體創新的可能性,利用西方油畫技巧,描繪戲曲舞台的美感,將崑曲的表演藝術,作為創作的主要源泉;無論是長筆書法的線條,或是鮮明油料堆疊,用來還原深刻的韻文學及崑曲美學印象,即使無法重返舞台現場,也能重溫瞬間凝固的審美情境。
體現當代戲曲的創新
總而言之,「漢、唐舞樂文物」承上啟下,在中國舞蹈、戲曲史學具有關鍵性地位;如果沒有豐厚文物與圖鑑,作為創作的底蘊,作品突然空洞虛無。為此筆者以為《漢、唐舞樂暨當代東方舞戲創作之研究》中心在於如何使得漢、唐舞樂文物特質,結合舞戲抽象概念,使之重新融入現代的生活,展現出美學創新精神,也體現當代戲曲的創新形式,及思想上的革新。
最終,期許本書內容與見解能開展當代戲曲創作的新視野,符合徐悲鴻所言「神者乃形象之精華,韻者乃形象之變態……」,表現「氣韻」於萬一,同時兼具學術研究與創作意義與價值。